泠习Ro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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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九】夜曲乱心

【冰九24h大作战】 

【13:00】 

【去冰九分甜】 

★现代,双钢琴家 

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 


在繁华都市,节日往往于夜晚迎来高潮,降临的夜幕也被城市通明的灯光渲染。 

时间即将迈向九点。 

厚实的墙壁将外界的热闹与喧嚣阻隔,宏伟华丽的演奏厅内流淌着温柔如蜜的旋律,昏暗的台下座无虚席,温暖的金色光辉撒在舞台中央纯黑的施坦威与演奏者的肩上。 

身着黑西服的男人在灯光下非凡俊美,十指在黑白键间优美地舞动,倾泻出的温柔琴音中包含着深沉的感情,宛如与恋人的亲昵耳语。 

但他似乎有那么点焦急,而这么点焦急都被台下的少数大师听在耳里,但大师们都心照不宣——在这样的节日里,这个年龄的男性,没有陪在伴侣身边,被这场演奏会拖延到了现在,岂不才是耽误了正事?在尾声即将到来时心急,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九就坐在台下,自始至终他的眼里都只有台上人的身影,听到这里,也不禁皱了皱眉,心里琢磨着待会要怎么拿这事从对方身上占到便宜。 

直到最后一段音乐完美落地后,曲终,人起,致谢。 

“Bravo——!” 

随即台下的观众陆续站起,掌声如涛,喝彩似浪。 

这注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待洛冰河终于打发完热情的粉丝退到后台,便见沈九已经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了。 

青年觉得双手仍有点脱力,发胀发热的感觉还未完全散去,但他仍是牵起一如既往的微笑,凑近了翘着二郎腿假寐的沈九,压低了声音开口询问:“久等了?” 

沈九终于瞥了眼近在咫尺的洛冰河,又嫌弃似的闭上眼,伸手要推开洛冰河的脸。 

洛冰河不为所动,抓住了沈九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把对方推在自己脸上的手拉开——沈九没用多少力,这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的惯例行为,对此,洛冰河已经能一笑而过,就当是对方别扭地表达“等得不耐烦”了。 

“抱歉……我也想早点结束的。”洛冰河把头埋到沈九的肩窝,撒娇似的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疲惫,“回家吧,嗯?” 

“嗯……”沈九终于应了声。 

洛冰河携着沈九准备从剧院离开,侧门通往停车场。 

他虽脚步未停,却悄悄地用余光看了眼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舞台——从十二年前就开始憧憬的人与向往的舞台,如今他都触手可及。 

无法忘却的是如梦似幻的记忆,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十岁的少年,出生于富贵之家,衣食住行皆无忧无虑,尚且不知未来要何去何从,只是安静乖巧地顺从父母的心意,所幸似乎有着非比常人的天赋,不论做什么,总能在同龄人间脱颖而出,未曾让养育自己的父母失望过。 

那夜是洛冰河第一次被带到个人钢琴演奏会的现场,听父母说是著名钢琴家沈清秋的巡演,但洛冰河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新奇。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在第二排,洛冰河的视力也不差,这个位置刚刚好。 

台下的灯光逐渐暗淡,一人步伐轻巧地走到台上,身姿挺拔修长,黑色西服穿得一丝不苟,衬出来者宽肩窄腰的姣姣身材,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节奏鲜明的脚步声。 

人影在舞台中央的钢琴边站定,面向了观众席的所有来客,洛冰河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脸——眉清目秀,肤若羊脂美玉,白且光洁,不论是谁见了都会想一探手感。 

洛冰河移不开视线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能让他下意识地惊于一个人的美貌。 

沈清秋脸上的表情依旧无波无澜,他用不温不火的语调开口,走形式似的随口说了几句简短的开场白。 

光是他这么一个人清清冷冷地站在台上,气质就仿佛超脱俗人,令台下的观众没有一人敢发出一点的杂音。 

洛冰河还在盯着他看,沈清秋的那双眼睛深处仿佛也藏有一座凝固了万年的冰山,冷且深沉,但就是叫他移不开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洛冰河热烈的视线,沈清秋在说完开场白后,若有似无地瞥向少年一眼,令洛冰河错以为视线对上了一瞬,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早已跌进了对方的目光里。 

虽说欣赏表演时盯着表演者并无问题,但对上视线依旧令少年人不禁感到坐立不安,不知所措,只好僵硬地坐得端正,有点心虚地看着台上的人。 

沈清秋转身坐上了琴凳,将话筒关上并随便地放在一边,随后那双指骨分明的手抚上了琴键,奏响了乐曲。 

很快地,洛冰河就忘却了刚才的窘迫,他沉浸在这宛如来自上天的音乐中,台上的沈清秋则像是沐浴在舞台灯光下的天使。 

他被天使所吸引,所迷惑。耳中能听到的只有沈清秋的琴声,眼中能看到的只有沈清秋舞动的手指,那轻巧灵动的十指与琴键相应和,迷乱了双眼,撩拨了心弦。 

洛冰河模糊了对时间的感知,似乎他的世界此刻只剩下坐在台下的自己,与台上的沈清秋。 

这场突然来到的美妙体验结束得也是如此突然。 

再到回过神时,结束了演奏的沈清秋起身致谢,直到旁人响起热烈的掌声时,他才迟钝地鼓起掌来。 

“我想学钢琴。”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车后排的洛冰河轻声对父母说道。 

这还是男孩第一次说自己想要做什么,父母两人皆感到有点惊讶,但又心领神会了什么,答应下来。 

有天赋又努力的少年,一往无前地朝他心中的目标冲去——洛冰河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考取了十级的证书,并获得优秀的评价,至少证明自己不再是业余的了。 

获悉考级结果的第二日,父母便告诉洛冰河,要给他换更好的老师。 

有名师指导的话,就能离那个人更近了…… 

洛冰河在心里自顾自地开心着。 

自那夜过后,他就成为了沈清秋的粉丝,悄悄地,又热烈地喜欢着,收集那人的专辑,购买那人出版的琴谱练透,无法前往的演奏会也一定会找来录像。 

向往一个人的背影是何其甜蜜又痛苦,不论他多么急切地妄图想站到对方的身边,想和对方看相同的风景,也无法一步登天,而且对方也不可能慢下前进的速度来等他。 

这将是洛冰河的第二个老师给他上的第一堂课。 

洛冰河顺着父母给的地址,自己骑着单车到了一个远离市中心的花园小区,将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然后步行到对应的单元楼,乘着电梯到达最顶层。 

他站在门前不知为何有点紧张,确认自己的仪容是否得体后,才伸手轻轻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小阵,洛冰河才听到轻缓的脚步声,然后眼前的门被打开。 

意外,惊讶,喜悦,猝不及防的,令人不知所措的,透过双眼所见传达到大脑后所产生的心绪搅在一起,让洛冰河陷入混乱之中。 

眼前的人身着简约的单衣,衣服似乎有点大,领口也略微松松垮垮地,勉强地遮到人的锁骨。他还戴着一副黑框的眼睛,似乎留了点头发,在后头绑了一个小小的马尾,即便如此,洛冰河也一眼就能认出面前的人。 

沈清秋看了眼少年,惜字如金似的说了四个字:“进来。换鞋。” 

洛冰河忙不迭地进到屋内,随便穿了双客用的拖鞋,兴奋又欣喜地跟上已经转身走向琴房的沈清秋。 

此时快要入冬,屋内开着充足的暖气,除了室内外的温差较大的原因,还有雀跃的内心让他更不自觉地升温,似乎原本有点冻僵的手也逐渐回温起来。 

沈清秋的琴房干净整洁,只有一台钢琴,配套的琴凳,和摆在一边的椅子与一个小桌。 

没有贴在墙上的五花八门的荣誉证书,也没有放在桌上的奖杯。墙上只有满满的白花花的吸音棉,桌上有一根近小指粗细的褐色长木条。 

洛冰河取出袋中的几本琴谱摆上,并脱下外套放到琴凳的一边,乖乖巧巧地坐下,而沈清秋则慢悠悠地倒了杯茶再回来,随即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将手里热气腾腾的瓷杯放在桌上。 

当沈清秋清冷的话音传入洛冰河耳中时,少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洛冰河是吧。我是沈九,从现在起成为你的老师。” 

“什……” 

“沈清秋是艺名。好了,先随便弹首你擅长的练习曲活动一下手。”对方似乎料到他会问什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并下了第一道指令。 

洛冰河被新老师就是沈清秋,且对方真名叫做沈九等令人吃惊的事搅得思绪混乱,惊讶和喜悦过后,在表现机会面前更多的则是紧张,直到一首练习曲即将完成,他才放松了一点。 

然而他放松得为时过早。 

“啧。” 

洛冰河听见了一声明显不满的咂舌,随即对方站到自己身后,微微俯下身,只隔着一点小小的距离覆上他的后背,左手搭着他的左肩,右手托着他尚未离开琴键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握住他的前臂,中断了他的行动。 

沈九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的语气丝毫不遮掩不满的情绪,从那唇齿中蹦出让洛冰河更紧张的问话:“手臂怎么这么僵硬,你以前弹琴就这样?” 

洛冰河心里暗骂糟糕,内心的紧张导致他弹琴的姿势过于僵硬了。 

搞砸了,搞砸了。 

他咬了咬下唇沮丧地想着。 

但他也不找什么借口给自己个台阶下,只是小声地回答:“不会,以前没有。” 

“这样啊,你应该知道弹琴时什么是最起码的……现在给我立刻调整好状态,不然就滚回去。” 

沈九不容分说的强硬要求,令洛冰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管是怎样的激动与欣喜,都得在能力得到认可之后再说。 

沈九离开了他的身后,洛冰河深吸口气,然后尽可能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专注地将剩下的部分弹完。 

洛冰河听见旁边的沈九轻哼了一声:“还算过关。”然后他伸手挑出几本洛冰河带来的琴谱——这些都是他指定洛冰河要带来的,通过洛冰河父母之口,让少年知道该带哪些书。 

洛冰河小心翼翼地端坐着,只敢侧头看着沈九翻书的手以及他手中的琴谱,不敢抬头去盯对方的的脸。 

沈九挑了两首曲子指给洛冰河,提出了接下来的要求:“这些曲子,今天在这里弹到会——不要求速度和强弱,但节拍和音都要弹对。” 

他拿起茶杯从椅子上起身,丢下一句“等你觉得都能达到要求以后就来隔壁敲门,或者一小时后我来检查”便离开了琴房。 

洛冰河不敢怠慢,很快在这房间里练了起来。 

房间有一个通风口,屋内的空气并不会沉闷。这里除了琴声外什么都没有,即便这是一个最理想的琴房环境,然而还是安静得有点可怕了。 

一小时对于练琴的人来说实在过于短暂,但这不妨碍洛冰河很快就学会了这两首曲子。他没有早在半小时前就弹会时去找沈九,而是把剩下的半小时用来自己多琢磨不被要求的强弱,并尽量让速度达到原曲的要求。 

沈九开门的声音几近于无,正在认真练习和倾听琴声的洛冰河却还是听见了这不属于钢琴的声音。 

“练习时间到了。”沈九开口打断洛冰河的弹奏,并坐到他的椅子上,不冷不热地要求道,“从第一首开始弹一遍来听听。” 

洛冰河十分乖顺地停下了当前的进度,从第一首的开头开始弹奏。 

沈九给他选的两首曲子都是具有高八度和刁钻转指等难点的乐曲,一般人至少需要近一小时才能学会其中一首,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为难洛冰河,但洛冰河既认真又努力,还有天分,似乎完成这些根本不算意外。 

洛冰河第一首曲子顺利地完成了,便很快开始下一首。 

他弹得既流畅,又不失美感,叫人难以挑出毛病,毕竟这短短的练习时间里能取得这么大的成果是难能可贵的。 

直到在接近尾声的一个小节中,一段节拍较于迥异的转指处时,拇指尖隐约传来一阵难耐的阵痛,是长时间高强度练习后偶尔会发作的痛感。 

这导致他弹奏的下一个音节来不及跟上,慌乱间还摁错了琴键。 

咻! 

有什么动作凌厉地破开空气的声音,和眼前突然闪过的残影,连同手背上令人反应不过来的疼痛感,同时传达到洛冰河的大脑。 

“唔……!” 

洛冰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瞅见了自己手背上快速浮现的一道红印,然后感到委屈又有一点害怕地看了眼手里拿着根褐色木棍的,神情依旧冷淡的沈九。 

然而沈九只是用手里的木棍敲了敲琴谱上的某段首节,开口道:“从这里开始,再来一遍。”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话,洛冰河都只能压在肚子里,抬起疲惫感突然加倍明显的双手,勉勉强强按沈九的要求完成了,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技巧性可言。 

直到今天的课程完成,沈九一直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洛冰河一旦有什么失误,也是二话不说就是一下敲打。 

课程结束后洛冰河只是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穿上鞋就离开了沈九的家。 

落荒而逃似的。 

少年心中的千言万语于满腔热情都没能来得及在偶像面前倾吐一星半点,就先在对方的冰冷面孔前溃不成军。 

他到楼下后终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背上都多了几条红色的条条痕迹,还微微有点肿起,轻轻触碰便能让人不禁倒吸口冷气。 

那可是洛冰河向往了多时的人啊,作为他的偶像的“沈清秋”给予了他努力的目标,前进的方向,作为新老师的沈九所给他的见面礼便是这手上的伤痕。 

这双手是为了他而练习钢琴,而好好保养的,讽刺的是,也是因为他而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疼痛。 

诚然,这内心亦是如此地难受。 

我确实做的不够好,下次绝对不会再让老师失望了…… 

那可是沈清秋啊,他来做我的老师的话,要求会更高,对我更加严厉也是很正常的…… 

洛冰河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这么激励自己,可不论多少次,不管他如何努力做的更好,沈九总能刁钻地为难他,不论是刺耳的训斥,还是对双手的鞭挞,都未曾中断地施加在他身上。 

在沈九的手下,洛冰河竟然熬过了三年,他也的确变得更为优秀,在各种比赛获得优胜,在各地表演中赢得掌声,但始终被沈九压着一头,大家都只顾夸赞沈九名师出高徒,可没人去知晓洛冰河的努力与付出。 

似乎有变得哪里不太对了。 

青年看着自己逐渐变得成熟的一双大手,被训教成最适合弹琴的样子。 

他前进的方向依然明确,然而他的目标却像被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了。 

他追逐的背影似乎和身边的老师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他又很清楚,沈清秋就是沈九,沈九就是沈清秋。 

只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把对方幻想成自己理想的样子罢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依然可以待在曾经不切实际的梦里,安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个人的身边。 

现实却总是很快地将洛冰河好不容易调整平衡的心境打破——沈九把他教到一定的水平后,便扔到了欧洲去,撒手不管了。 

洛冰河别无选择,因为倘若不去音乐学院进修,沈九又不接着教他,就没有能带他的老师了。 

知晓此事的那一天,他双手握拳,用力得指节咔咔作响,眼底是扫不去的阴霾,逐渐聚集堆积。 

或许在欧洲的五年会比和沈九在一起要好那么一点吧,但洛冰河早就对此感到麻木——没有那个人的话,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可已经投身到这一行的洛冰河,也没有更好的路可以选择了。 

少时那一点的憧憬,一点的爱慕,和诸多的不甘,诸多的苦痛,在求而不得的煎熬中,炼成疯狂的执着,热烈地灼烧着他。 

从欧洲进修回来后,用一场意外夺走沈九的右臂,对洛冰河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报复。 

他毁了沈九再登上舞台的能力,而沈九在毫无意义的暴躁过后,也只剩下了意料之内的心如死灰,没人能找出证据证明这意外是洛冰河操作的。 

“你应该对此心里有数。”洛冰河对着病床上右臂还打着石膏的沈九,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你应该知道一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想说这是意料之外,却该是情理之中的吗。”沈九抬眼看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声音也与曾经一样冷淡,却有些沙哑了,“但我还是想问你,洛冰河,为什么?” 

洛冰河知道沈九其实在问什么。 

“因为你总是能独自做好一切的话,不就不需要我了吗?” 

洛冰河的声音里突然染上了绵长的温柔,他坐到沈九的病床边,凑过去轻啄对方的唇,探出舌尖索吻。 

沈九张口就咬他,他也在对方唇上咬了回来,各自沾了对方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早在不知何时起,就萌生了这病态的爱恋。 

踢人下水的一方终被一起拉入水中,在这场感情中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对两人来说,真正的报复不过就是对方本身。 

即便是右臂又能动的沈九,也不能再弹出舞台上的水平了。 

意外的是,虽然又发生了很多事,几经曲折,两人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总计7.5k+,老规矩了

 @冰九相关搞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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